陪一個得腫瘤的朋友看中醫(yī),后者給她一個治療建議:每天靜坐6個小時,在這個過程中,盡量什么都不想,充分靜心。
之所以如此治療,因為這個醫(yī)生本人就是個白血病患者,他在被告知沒有任何藥物可以治療,只有3個月生存期的時候,開始靜坐、練功,3年之后,從當初一個月消瘦20斤,虛弱得只能躺著,到現(xiàn)在指標基本正常,可以如常的繼續(xù)教學。
朋友在靜坐了一段時間之后有所動搖,因為靜坐耽誤了她每天的健身時間,而后者在她,在很多人心中,都被認定是鍛煉身體的最好辦法。能靜心的靜坐和能健身的運動,到底哪個更能治。扛m合養(yǎng)生?
就在日前,中科院公布了一項最新研究表明:東亞人群在自然演化中,基因突變更偏向于使腦部變得更大,而在歐洲或者非洲人群中,并未發(fā)現(xiàn)這一現(xiàn)象。這一研究再次證實了30多年前,美國科學家進行的一場針對腦部容量的研究:通過那次對全球2萬具現(xiàn)代人頭骨展開的調查發(fā)現(xiàn):東亞人的顱腔容積平均為1415立方厘米,而歐洲人為1362,非洲人為1268。
與此相關的是去年,一個核磁共振成像研究中,科學家發(fā)現(xiàn):東亞人的顱頂更高,這讓他們的頭部能夠容納體積更大的大腦,近日中科院的這一發(fā)現(xiàn),顯然從基因的角度再次給這樣的大腦差異,提供了證據。
中國人就是東亞人種,這一研究能否證明中國人比其他人群更聰明,姑且不論,它的更大價值在于提示我們:人類為獲取更大的大腦,作出過巨大的犧牲,對于腦容量最大的民族,如果能將這個犧牲,轉為養(yǎng)生的著力點,絕對是件事半功倍的事。
大腦從重量上,雖然只占全身體重的2%,但大腦的耗能卻占全身能量的20%。維持這樣一個“耗能大戶”的功能,自然會累及身體其他部位的資源,歐洲人普遍比亞洲人更強壯,可能就是亞洲人腦容量大的代價之一,由此也就可以理解,為什么中國傳統(tǒng)文化會將“內省”作為修身和養(yǎng)生的中心了。
所謂“內省”就是用腦、用心,其中既包括開發(fā)智力,也包括減少雜念。前者顯而易見:各種體育比賽中,國人擅長的多是機巧型的而非力量型,因為機巧是以腦帶身的。后者,就是以靜心的方式治病。
無論是《黃帝內經》中提出的“精神內守,病安從來”的古訓,還是將天干地支中,與“心”對應的“丙”字,嵌入“病”字下面的中國造字規(guī)矩,占據全身能量最大份額的西醫(yī)的大腦,中醫(yī)的心,才是決定生死健康的關鍵,就此也就可以理解,為什么看上去波瀾不驚的靜坐,可以治療動用全身能量也無效的疾病了,因為靜心是對身體能量最大的節(jié)約,這個節(jié)約保存下的能量,就是中醫(yī)說的“陽氣”,也是活人和死人的最大差異。
脫胎于生物學模式,著力于治病而不是治人的現(xiàn)代醫(yī)學,發(fā)展到現(xiàn)在也不得不承認:除了感染和外傷,幾乎所有的身體疾病都和心理有關,從“身心疾病”到“抑郁共病”,與心相關的病名的更新和增多就是例證。但是,用治心引領治身,甚至替代治身,人們接受起來還有一定距離,所以大家才會對霧霾分外重視、擔心,但對隨時發(fā)作的惱怒、抑郁卻從不計較;所以才會覺得能靜心的靜坐是在耽誤健身……這一點很像文章的稿費計算,如果不看含金量,單純從字數(shù)論,寫《靜夜思》的李白,肯定掙不過寫長篇的網絡寫手,雖然李白決定了中國文學的走向。
醫(yī)來二去
從此,過上“熬”的日子
白天辦公桌下放個電磁爐熬“紅豆薏仁湯”;晚上一邊泡腳一邊燉燕窩;可以去白云觀做道場,但是不敢去體檢……我以為只有我認識的個別白領丫頭才這么生活,細一打聽,不少白領都是這種心態(tài),難不成女白領比一般女性更在乎性命?
沒人知道有多少北京妞嫁不出去!根本也沒人在意這事。因為在意了也沒用,反正也幫不上忙。這嫁不出去的北京女孩,大多數(shù)都是白領,愁嫁而不急嫁。她們月薪四五萬,“老窩兒”就在北京城,不用為“搭幫過日子”急覓“生活上的合伙人”,工作盡心盡力卻不拼命鉆營掙蹦,一個個傻白甜,喜怒哀樂都掛在臉上,天大的痛苦喝杯酸奶就忘了,讓你覺得沒心沒肺的。
真的沒心沒肺嗎?
過年,兩個閨密外出度假,一個去越南,一個去馬來西亞,臨行前問了我同一個問題:“需要帶燕窩嗎?”有個閨密說:“燕窩這東西真管用,吃了兩個月,皮膚嫩得能擠出水來。”
我動了心,可惜稿費低,花幾千元買燕窩真心舍不得,于是專門咨詢了本報《名醫(yī)周刊》的主編佟彤——人家是正經中醫(yī)藥大學畢業(yè)的。“天吶!傻呀你!您都40多了,還想擠出水來。再說,天下哪有這么管用的東西,兩個月就能擠出水來了!除非燕窩里加了雌激素。你這不是找死的節(jié)奏嗎——雌激素多了能誘發(fā)乳腺癌、子宮內膜癌……如果你身體里剛好有這些癌變的祖?zhèn)骰颍,就算你抄上了,估計我都得找人幫你準備后事了!?/p>
在佟大夫看來,所有不懂基本醫(yī)學常識的人,都應該直接槍斃,她在電話那頭就像舉著一把沖鋒槍,幾句話就把我“突突”了。
我把“佟話”原封不動地轉告給兩位閨密,也許我沒有學醫(yī)的專業(yè)背景,也許我沒有毋庸置疑的權威語氣,反正她們以為我在說“童話”,繼續(xù)每天泡腳熬燕窩。
想千年前的女人,40歲都準備入土了,可現(xiàn)在的女人,還努力讓血液循環(huán)起來,讓皮膚嫩得能擠出水來。說白了,不是想優(yōu)雅地老去,而是怕孤獨地死去。她們堅持瑜伽、日日養(yǎng)生,甚至在辦公室里放個電磁爐,偷偷熬紅豆薏仁米湯……都不過是時刻準備著,準備著被一個不錯的男人瞧上,從此有個家。
但為啥白領更在乎性命,更沒有安全感呢?社會發(fā)展這么快,對于未來,其實人人自危。白領想“白嫩”,不過是有錢閑得,不,是有閑錢了。就如同古人發(fā)了財,捐座廟保佑自己。白領買幾千元的燕窩,買上萬元的玉墜兒,去白云觀做道場,去雍和宮燒頭一炷香……反正錢花出去就舒服,仿佛一個頭磕在地上,踏實了。
凡是白領工作的地方,可爭搶的資源就多,上升的機會和渠道也多,人際關系更復雜,她們永遠處在機會的獲得與喪失中,始終伴隨著患得患失的焦慮,這種焦慮不是因為你是北京人就能躲得開。
但是,有家庭就有歇腳的地方,有個男人聽你絮叨,有個孩子給你希望;沒有家庭,您就得自己受著,你就得找個物件兒,把它當成他,實實在在地心疼自己一回。燕窩就是愛人,生活就是熬燕窩。
單身的北京女白領們,跟父母的關系也未必好。沒有自己的小家,她們滿溢出來的妻愛、母愛沒地方安放,就會“禍禍”父母的家,這其實是一種分離恐懼癥。江湖險惡,白領江湖愈加險惡,父母身體健康與否,很大程度上牽制了她們往前走的步伐,她們希望父母身體健康,不至于拖累她們太多。一旦父母出現(xiàn)疾患,死亡的威脅隨時出現(xiàn),而能應對乃至料理這種死亡的只有她們自己,沒有兄弟,沒有愛人。所以,她們得養(yǎng)生,她們的身體得棒棒的。
我過了40歲了,不奢望皮膚嫩得能擠出水來,我只想安穩(wěn)地睡個覺,我已經有長達15年的失眠史了,每天10片安眠藥加上半瓶紅酒,挨到凌晨4點,整個人精神得就像要去采訪區(qū)長一樣。佟大夫說,如果我做手術,必須得跟醫(yī)生交代清楚這一點,否則,幾管麻醉劑下去,我還像盯著區(qū)長一樣盯著醫(yī)生,再牛的麻醉師也失去了職業(yè)自信。
手機視頻里一個穿著中式衣服的中年男人,操著福建口音自信地說,“今天,我向各位觀眾推薦一個治療失眠的小妙招,每天取6克野生靈芝,記住了是‘瓶蓋’靈芝,早晨泡上水,晚上入睡前一小時,熬10分鐘,服下。一個月就能告別失眠!蔽遗d奮至極,上網到處找 “瓶蓋”——原來是平蓋,而非“瓶蓋”,一個平蓋就有半斤重。我找出多年不用的砍柴刀,天天用大砍刀切下6克來,一早泡上,一晚熬上——從此,我也過上了“熬”的日子。
這回,我沒有特意咨詢佟大夫,估計她還會否定我,但是我需要一個精神的寄托,一個信仰的替代品,一個能把日子“熬”下去的勇氣,而她,什么忙都幫不上。(佟彤 記者 崔紅)